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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前塵舊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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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副本開啟。

龍四,一,絲,不掛的沈浸在溫熱剛好的池水中,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張開,慵懶地伏著玉石制的池壁,盡顯英俊瀟灑的儒雅氣質。

水滴從健壯的麥色胸膛緩緩流下,他看上去十分享受。

侍女早已退下,屋裏只剩他們二人。

“過來,幫我擦背。”龍四薄笑的朝她招了招手,語氣像是吩咐一個在他身邊伺候已久的侍女,又像是故意捉弄她。

俗言說,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,何況他折損自身修為給她,幫他擦個背又能算得了什麽。

蘇玉默默拿起木盆裏放的澡巾,徑自走到他身後,蹲在水池旁,將澡巾打濕替他來回擦拭背脊。

動作生疏,卻一點也不羞澀,擦得認真又盡心。

龍四卻有些不習慣,道:“怎麽你今天這麽乖?一點也不像那天......”

那天她整個人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,恨不得紮人滿身刺。

今天卻溫順的像只小白兔,忍不住讓人想親近。

“對了,”蘇玉突然一驚一乍的,疑惑道:“那天你救了我之後,我好像有很多事都不記得了,我明明親眼看到魔君灰飛煙滅,但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殺了他。”

莫非是她傷勢過重,殃及了腦部才會如此?

龍四俊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妙變化,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我也想不起來是誰殺了他,也許那個人,並不想讓別人記住他吧。”

蘇玉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,她一定遺漏了什麽?或者,有人存心在隱瞞什麽。

她轉而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,旁敲側推道:“龍四爺向來逍遙六界之外,怎麽會一時興起到妖界游玩,正好在關鍵時候救了我,真是好巧!”

到底是只狐貍,龍四暗侃一聲,心知她是有意套話。

眉目之間,醞出一抹比她更為老練的笑意,顧左右而言他,繞開話題,“無巧不成書,有時候巧合也是一種緣分,不是嗎?”

“龍四爺......”蘇玉還欲詢問卻張口戛止。

他笑著截過她的語聲,自說自話道:“叫我四哥就行了,何必這麽拘謹?雖然我年紀比你大了不少,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,總歸希望別人能把自己叫得年輕些,你說對嗎?”

她哪有說不是的餘地,只得淡笑地點點頭,以表認同。

看來想從他嘴裏套話成功,可能性不大,此地她也不想久留,還是走為上。

趁夜,她變作一陣清風,一聲不吭的走了。

龍四看著她離開,沒有挽留,派幾個可靠的人去暗中保護。

他總覺得這個女子身上隱藏著很多秘密,那些秘密,甚至連淩華也不知道,亦或來不及知道。

妖界方幾日,人界已百年。

風微涼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梅花冷香,從岸上飄了過來,梅林中彌漫出女子死亡的氣息。

冰冷的劍,已從輪椅上的女子心臟處拔出,鮮血淋漓。

一個黑衣蒙面人扯下面巾,將劍立在一邊地上,眼中略帶惋惜,“這麽個美人兒,就這麽殺了還真是可惜。”

另一個黑衣人嘆息道:“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,又尚為童女,就這樣入土豈非暴遣天物?”

“難不成你想......”

“難道你不想......”

兩人看了眼輪椅上已無生息的美貌女子,芙蓉面柳葉眉,姿容秀妍,窈窕嫻靜。

宛若空谷幽蘭,唯一的美中不足,就是那雙不良於行的腿。

眼神交換間,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猥褻的笑意,就在他們準備動手去解那女子的衣衫時。

一個慵懶而清媚的聲音響起,“大半夜的這麽刺激,竟然連屍體也不放過,就不怕冤魂化作厲鬼前來向你們索命?”

二人循聲望去。

碧波江前,一個風華絕代的藍衣女子,嬌慵而不失霸氣的坐在輕曳的扁舟上。

眉心印著一朵神秘綺麗的紅色蓮花,如夢如幻,似妖似仙。

迷離夜霧在她周畔氤氳繚繞,那明艷曼麗的容顏,仿佛雲煙微籠月華,霧裏看花,更增姝妍。

自那日離開妖界後,她就忽然喜歡上穿藍色的衣服,只因,夢裏時常會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,經常穿著藍衣。

每當她想看清楚他的樣子時,心就會莫名的絞痛,然後就什麽也看不到了。

蘇玉唇角微揚,輕笑中透著幾分戲謔,“瞧你們那一臉未老先衰的醜樣,想必是煙花之地的熟客吧,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浪,那風燭殘年的老腎受得了嗎?”

這些好色成性的下流之徒,真是越老越病態!

良久過後,兩人才從那奪魂攝魄的明艷中,收回幾乎出竅的魂兒。

他們正值壯年卻被人如此取笑,竟一點兒也不生氣,再未看身後的少女一眼。

目光轉而垂涎又癡迷地望住她,笑得比方才更加淫妄。

“受不受得了,你待會就會知道了。”一人涎臉餳眼道。

“好個絕色佳人,想不到我們今晚竟有如此艷遇,當真艷福不淺。”另一個人嘖嘖感嘆,不斷咽著口水。

蘇玉微瞇了瞇眼,眼底撓過利刃般的狠色,“錯了,你們是艷災不淺。”

她藍袖一揮,瞬間將那二人變作兩條蚯蚓,丟入江中,一群色彩斑斕的花鯉快速游來,立刻把它們啃食了幹凈。

為首的花鯉--錦夢,先探出腦袋,魚音清脆,“謝謝玉姑娘送的夜宵!”

“謝謝玉姑娘!”下面的小花鯉們,也紛紛道謝。

蘇玉蹲下來,纖指輕彈了下錦夢的腦袋瓜,“都說了,叫我阿玉就可以了。”

錦夢沈了沈魚頭,隨即又探出水面,真摯道:“玉姑娘可是我們水族的恩人,我們不能直呼尊名。”

“是啊是啊。”魚兒們附和道。

五年前,東海龍宮有一惡鯊在海上興風作浪,漁民被它吃得吃,傷得傷,殘得殘。

海神媽祖聞之震怒,礙於龍王的面子並不加以誅殺,只廢其百年修行,將它鎮壓在洞庭湖下,時以雷霆相擊,命它思過。

媽祖完成了做為一個神的慈悲,獲得世人讚頌,卻因這一舉之仁的美名,連累無數水族替她擔了苦果。

惡鯊惡性難尋,食慣葷腥,竟趁鯉魚族族長送吃食時不備,張口吞了他,吸食了他的修為沖破水牢,到處弒殺水族,從此洞庭湖下終日籠罩在血色之中。

族長孫女錦夢不忍最後一群花鯉慘死它腹中,帶領眾魚一路逃出,惡鯊窮追不舍。

危急關頭,幸得當時正游歷五湖四海的蘇玉出手相救,她將惡鯊變做了一粒蝦米,隨手餵了只甲魚。

水族終於恢覆平靜,她們也得以重回洞庭修煉。

蘇玉飛身一躍,翩若驚鴻般立於岸上。

走近些,看了眼那雙腿殘疾的女子,芳值妙齡卻遭此橫禍,可憐了。

只嘆自己生於人間,活於地獄,修為亦得於地獄,只能拉人下地獄,無法使人起死回生。

蘇玉搖頭嘆息,翻手施法,滿地落梅紛紛揚飛起。

如蝴蝶一般翩然起舞,逐漸覆上那女子發冷的屍體,堆成了個花冢將她淒美埋葬。

一縷芳魂孤逸的漂浮在方堆好花冢之上,那女子眼中含淚,似有千般怨恨,神情更是淒楚難言,眼神哀而絕烈地望著她。

唉,又是一只連怨氣難消,戾氣過重的鬼魂。

若不化解她心中的怨恨,怕是她不願投胎,自修術法,遂淪為山魈魔怪,永世不得超生。

蘇玉粲眸明然,輕聲嘆道:“你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?”

那女子伸手拭去眼底泛起的盈瑩淚珠,雙膝一曲跪在地上。

麗容染上決絕之色,道:“多謝姑娘免我死後遭人玷汙,只是我陽世之仇未報,怨念難消,我見姑娘定非凡人,求請您發發善心為小女報仇,來世小女必當銜環結草以報恩德。”

聲音清冷,冰霜寒徹,透著褪去柔弱後的無盡狠厲。

蘇玉微攏發絲,眼神深邃淡遠,顧盼流轉間若有所思,“什麽仇什麽怨,你先說來聽聽。”

此女名喚若楠的女子,乃唐家獨女。

一提起唐家,江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尤擅暗器和□□的四川唐門。

其實蜀中還有另一個唐家,他們的先祖唐謙,與三國時期的臥龍鳳雛同出一門。

由於生性淡泊名利,不願入這大爭之世作為,只想做個逍遙自在的世外隱士。

“唐謙?”蘇玉眼珠一動,仔細打量了眼前唐若楠一眼。

思緒有些淡淡的抽離。

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,原來是小唐的後人,那個韜光藏拙的書生......

唐若楠沒有註意她眼中的微末異樣,猶自敘述。先祖雖泊名淡利,在世無為,但其後人卻幾代謀士,傳奇不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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